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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2001年9月11日，北京時間21:40左右，央視國際新聞部值班室，值班L主任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叫醒，他眼睛還沒全睜開，本能地拿起電話，另一頭傳來緊張的喊聲：“鳳凰衛視現場報導，紐約世貿大樓被撞了！被飛機撞了！”
L主任迅速跑到全球主要電視臺直播牆面前，那裡有CNN、FOX等國外各大媒體的即時報導，在另一個螢幕面前，他看到了鳳凰衛視駐紐約財經記者龐哲熟悉的身影，看到了世貿大廈雙子塔上的滾滾濃煙，他意識到這是一起非同尋常的重大突發新聞事件。L任隨即給領導緊急請示，請求立刻派央視紐約記者站的團隊火速趕赴世貿現場。然而，電話那頭的聲音不急不慢，意思是：今天的報導早已審批完畢，大BOSS在外地參加重要學習，明天再說。
經過反復爭取、勸說的努力，最後L主任知道沒戲了，他癱坐在地上，盯著鳳凰衛視傳來的畫面，眼睜睜看著紐約世貿大廈在熊熊烈火中轟然倒塌，眼淚奪眶而出。他是不是在為雙子塔里的逝去的生命感到難過？這個我們不知道，但我們確定知道的是，重大新聞最講究時效，時效就是生命，作為一個新聞媒體人，他錯過了百年難遇一次的歷史性新聞事件，最應該第一時間在現場的中國最大最權威的電視臺，在這個關鍵時刻缺席了，而他作為國際新聞部值班主任，卻什麼都不能做，只能盯著別家電視臺的記者報導悄然落淚。在這樣的大事面前，不讓他報導，不讓他發聲，不比要他命更難受？
二
落淚的不止央視的那位L主任。從911事件到如今，一代多人的時間過去了，不光是媒體人，就是任何稍微關注時事的普通中國公民，都能明顯覺察到過去這些年中國新聞與言論環境越來越讓人窒息的境況，曾經作為新聞與言論自由陣地的南方系早已全軍覆沒，最近因為發表“實事求是”與“終有一別”新年賀詞，還存有那麼一點獨立與專業精神的媒體財新網，也已經噤若寒蟬，無論中國乃至全世界發生多麼重大的事件，中國的新聞媒體人都無法按照新聞業的專業標準與姿勢發聲了。無疑，中共已經成功地蒙上億萬臣民的眼，塞住了他們的耳，只讓他們看到中共想讓他們看到的，讓他們聽到中共想讓他們聽到的。對於有點不同想法的人，也堵住了他們的口，膽敢想說點真話的人，早已割斷了他們的喉。
包子上臺後的這十來年，媒體界一個最常見的現象是，調查記者處處受限，基本上已經不能從事真正意義的新聞調查，我認識的有些原央視、南方系知名調查記者（有的操刀過重慶薄熙、王立軍來案），有的已經轉行做律師，有的去企業做管理。新聞調查及訪談類節目，像柴靜這樣的良心記者，在國內早已沒有容身之地。至於像那個想實況報導911恐襲事件的央視L主任，還懷有新聞夢想的專業媒體人，例如王志安（根據眾所周知的節目名稱，以下簡稱王局），早已離開央視，即便投身商業媒體，就算不從事敏感的時政類調查與訪談節目，最後也被莫須有地全網封殺，僅僅一個微博平臺，600多萬粉絲一夜間全部歸零。對於媒體人而言，這無異於遭受不流血的最殘酷的死刑迫害。
用人工智慧互聯網高科技武裝到每個毛細血孔的中共，對中國社會的掌控已經實現了地面物理空間的網格化，網路虛擬空間全天候無死角的極限掌控，完全可以說，當下中國的新聞與言論環境，已經到了改革開放四十年以來最惡劣、最令人窒息的地步。換了任何像柴靜、王局這樣不甘做中共肉喇叭的專業媒體人，但凡還想堅持自己的新聞理想打算幹點事，都已經徹底無法在中共國這樣的《1984》型社會呆下去。從某種意義而言，堅持新聞理想而迫流亡海外的王局，跟當年追求民主理想而被迫流亡海外的民運人士，以及修煉法輪功而被中共專制政權迫害而逃離中共國的人士的處境，在某方面並沒有本質區別，他們都是中共專制政權容不下的人。
三
自由和民主，好比一個人的靈魂與骨架，沒有自由，就相當於一個社會失去了靈魂，徒有一副行屍走肉的軀殼。自由和民主，又像一體兩面，相輔相成，相得益彰，自由可以促進民主，而民主反過來可以保護自由。當年香港雖然沒有完全的民主（當年香港英式的代議制，仍然比2952全票通過的中國特色新時代皇帝新裝式的赤裸裸的虛假虛偽“民主”要好得多），但擁有充分的自由與相對健全且獨立的司法體系，如今，這兩樣都已失去。由此可見，從自由和法治到專制與人治，是何等容易。也不難想見，中國社會從專制極權到自由民主的轉型，將會何其艱難。這其中，除了中共政權這個維度，具體到社會，再細化到每個有血有肉活生生的公民個體，其修養與造化，可能將是人類最艱巨最浩大最複雜的民族再造系統工程。
從這個意義上說，一切堅持民主理想的人，要好好愛惜、保護堅持言論自由與新聞自由的人，而不是相反。這個“而不是相反”有兩層意思，一層是不是去攻擊打壓更不應該誹謗堅持言論自由與新聞自由的人。另一層是，堅持言論自由與新聞自由、事實真相的人，並沒有天經地義的最優先義務去維護那些以各種形勢搞民主的人，因為民主歸根結底是一種制度，這個制度是由某種觀念的人設計出來的，而人由於某些與生俱來的人性的弱點與自我自私幽暗的本性，決定了僅僅民主本身還不足夠具備先天的神聖性、正義性，操弄民主的人，最終既可能成為羅伯斯比爾，也可能成為希特勒，還可能成為一旦上臺後貪腐本領並不亞于中共的陳水扁，那個當年曾反抗國民黨權威體制的民進黨先驅和大佬，首任民進黨總統。
那麼，是不是堅持言論自由、新聞自由與事實真相的媒體人，就不能被批評與指責了呢？當然不是！任何新聞媒體人，如果其報導不符合客觀事實，最終必然會被觀眾覺察，並被大眾揭露，如果其報導違背了基本的新聞倫理與操守，例如，其立場與觀點有失公允，那麼，最終必然不得人心。一個新聞媒體人如果同時具有這兩樣（違背事實與倫理），或任何一樣，更嚴重一點，如果長期如此，習慣性地撒謊、歪曲而拒不改正，毫無疑問，不用太久，其最終的結局必然是信譽破產，而無法在這個資訊高度發達的互聯網世界自立。
這就是為什麼在美國這樣的自由民主社會，只有記者把像尼克森那樣的總統搞下臺的事，而不存在一個總統把記者搞破產的原因所在，更加不會存在：掌握了強大的組織與輿論資源的強勢方，用文革式的方式去攻擊、打壓一個堅持言論自由、新聞自由與事實真相的媒體人的現象，除了法律與制度因素，畢竟良知與道德也同樣起到規制社會人心的作用。
那麼問題來了，在華人社會中，尤其在海外華人群體中，事關那些自由民主社會通行的普世價值的具體方面，例如，在與持有不同觀點甚至不同立場的人士面前討論問題時的必要素養，諸如擺事實，講道理，同理心，尊重人格，換位思考，適當的妥協，合理的寬容，利他而利己等等，這些又貫徹得如何呢？或者更具體而言， 在廣義的海外反共人士群體中，實際表現如何呢？這是很值得探討和思考的問題。
四
這幾天，調查記者、主持人王局，又一次成了簡中推特的熱點話題，再一次被推上了輿論的風口浪尖。由於參加臺灣脫口秀節目“賀瓏夜夜秀”期間，王局對臺灣各黨派選舉造勢活動現場的繪聲繪色的描述，尤其是模仿一位民進黨殘障立委候選人的言論舉止（並未點名），導致他被民進黨方面譴責，指其言行有辱殘障人士。並且，行政當局內政部移民署指王局從事與赴台許可不相符的採訪報導及參與綜藝活動，吊銷其赴台許可，並被處以其五年內不得入台的懲罰。
一時間，簡中推特、油管各路大V們紛紛拍手稱快，轉而火力全開，萬炮齊發，集中射向王局，大有不把王局徹底搞臭，不置之於死地不甘休的架勢。看了一下這次向王局開火的海外各路大V，法輪功系背景或相關者最多，海外民運界也有一小撮，還有形形色色其他獨立自媒體大V，其中出過書立過說的學者專家教授不乏其人。看各路大V的姿態與姿勢，明槍暗箭，背後捅刀，拳打腳踢，最後踏上幾腳，帶節奏，模糊焦點的，不一而足。但左看右看上看下看，能擺事實、講道理，于情於理都具有說服力的，寥寥無幾。看樣子，眼下在簡中推特、油管上狠批痛打王局，儼然成了一種政治正確。看到對王局大肆攻擊的一幕幕，人們無法不想到當年老毛時代的文革，何其相識！只是，文革式文攻武鬥曾經那麼政治正確，但那能持久嗎？最後能站得住腳嗎？能經得起起碼的良知與理性的拷問嗎？人們不僅納悶：某些反共反毛流亡海外的人，為何最終還是變成了自己所反對的樣子？其人生意義究竟何在？
911那樣人類歷史性突發重大事件，估計很難再度發生，但每四年一次的臺灣大選，對於關切社會、有敏銳度、有真正新聞理想的中國大陸獨立媒體人而言，其意義並不亞於任何國外突發性的重大事件。在川普上臺後中美走向全面競爭、脫鉤的劃時代背景下，加上新冠疫情、俄烏戰爭、中東哈以衝突一系列重大的地緣政治與國際關係變數的互相反應， 2024年的臺灣大選，對於從未見過貨真價實選票的十多億中國大陸人，以及心心念中國自由民主進程的眾多海外人士，就顯得格外重要了。在這樣重大的歷史事件關頭，在中共極限控制中國大陸的新聞報導與輿論生態的處境下，十多億中國人尤其需要有新聞理想、有擔當的媒體人站在臺灣大選的最前線，給中國十多億線民帶來一手的現場報導，其意義之重大，再怎樣強調都不為過，因為，姑且先把立場、觀點與報導角度放一邊，只要報導了臺灣大選的真實現場，無論是候選人的電視辯論，還是競選造勢的現場，僅僅是把這些真實的畫面和聲音傳到互聯網上讓廣大中國線民看到，就相當於是解構了中共專制政權的合法性基礎，就相當於是間接促進了中國的自由民主進程。
五
對於兩岸議題，全球華人出於不同的背景，以及不同思維模式與角度，自然有不同的立場與價值判斷，但臺灣大選的事實和真相（核心命題是臺灣的自由和民主），應該超越各自的立場與價值判斷，應該是最無可爭辯的認知最大公約數，也是最值得在中國大陸被最廣泛傳播的新聞題材和元素，這正是本次臺灣大選組團觀摩的北美眾多自媒體大V們，尤其是王局單槍匹馬奔赴臺灣大選第一線進行報導的最大意義所在，畢竟，香港已經淪陷，而臺灣是全球華人僅存的一個自由民主社會。
流亡海外多年，身處北美的華人自媒體大V們，幾乎全部早已加入美加國籍， 作為美國或加拿大公民，他們享有隨時免簽證入台的便利，這當然是好事。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王局作為2019年才流亡日本（2020年才開始油管視頻節目）的中國公民，暫時自然只能以大陸人士身份觀光的名義入台。在這一點上，相對于王局，說北美自媒體大V們“贏在起跑線上”，也並不誇張。
由於王局在“賀瓏夜夜秀”的言行，引發臺灣行政部門事後對王局進行處罰，從法理上也不是說不過去，畢竟王局確實是以旅遊觀光的名義入台，也確實從事了新聞採訪和報導的工作，確實違法了臺灣對大陸公民在台旅遊觀光的有關規定。然而，民進黨及行政當局的處理方式，於情理上能不能講得通？恐怕就見仁見智了。只要認真看過王局在“賀瓏夜夜秀”節目上完整視頻的人，都不難看出，王局說臺灣的選舉造勢大會現場氣氛有點像演唱會，並不表示其蔑視或貶低臺灣的自由和民主，恰恰相反，這是對臺灣自由民主另一種方式的讚揚，稍微瞭解中國政治生態的人都知道，中國大陸的選舉完全是虛偽虛假的走過場，一切都是中共政權事先在黑箱裡安排好了的，一個中國大陸人說臺灣的選舉造勢大會現場氣氛有點像演唱會，這有什麼不對呢？事實本來就是如此嘛！我雖然沒有親臨臺灣選舉造勢拉票活動現場，但多年前我通過臺灣的電視節目，看了各黨派的這種活動現場後，我都覺得熱血沸騰，真的覺得臺灣的民主太真實、太好了（雖然並不完美，但美國幾百年的民主，到現在也不完美啊）。所以，我反復看了那段視頻後，絲毫不覺得王局的言論對臺灣有任何不友好之處。
至於王局後面部份模仿殘障人士的動作，就更加不存在什麼不妥了。其實，所有局外人都是隔了一層皮，唯有現場觀眾的眼睛是最雪亮的，他們的真實感受與反應最能說明問題，視頻可以證明，王局即興惟妙惟肖地模仿（民進黨殘障議員在現場的情景），立刻引來了現場兩位主持人的開懷大笑，台下觀眾也是迅速報以一陣酣暢淋漓的笑聲。這說明了什麼？這說明現場的主持人及觀眾跟王局心有靈犀，他們非常清楚，王局絲毫沒有貶低臺灣的民主，更沒有貶低侮辱殘障人士的意味。恰恰相反，王局是以一種中國大陸人，更具體地說，是以東北人特有的語言和表演天賦，生動而幽默地演繹了臺灣自由民主真實可愛與活潑的一面，而真實活潑與可愛的臺灣民主選舉場景，恰恰跟中共官僚特權專制政權那些高高在上的行屍走肉、虛偽自私貪婪的官老爺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也正是中共專制政權獨裁統治七十多年的中國大陸最最迫切需要的。試問：全球十幾億華人，如果不是王局這個來自中國大陸的專業獨立媒體人親臨臺灣選戰現場一線，還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遺憾的是，如此正直、專業、有新聞使命感，還幽默、億裡挑一的中國大陸背景的媒體人，被臺灣民進黨有些人士誤解了，更有甚者，被海外一眾自媒體大V們集體歪曲並中傷了。前者誤會也罷，對於後者，人們不僅要問：這個世界到底怎麼了？背後究竟有什麼乾坤？
六
背後的原因，其實並不玄奧。八九不離十，明眼人看得很清楚，這次王局之所以遭法輪功背景的自媒體大V有組織的攻擊，根本原因在於他不止一次得罪了法輪功組織，先是明確指出法輪功系媒體宣稱的“疫情三年中國死了死億人”是造謠，對於一個以揭露真相為己任的新聞調查記者來說，真相就是真相，造謠就是造謠，無論是中共作為一個國家政權，還是法輪功作為一種虛假宗教組織（或曰歪教組織）的謠言，王局都是無法接受的，這完全可以理解。後來，去年王局在油管上又揭露了法輪功的一些真相，其中有兩期節目，是對接近李洪志但後來被“掃地出門”的法輪功內部高層人士虞超的訪談。在訪談裡，虞超披露了李洪志對學員進行精神控制，一些法輪功自媒體大V跟李洪志在流量分成這個經濟利益上產生矛盾，以及法輪功某些實體壓榨員工的內幕。王局的這些節目，無疑觸動了法輪功的乳酪，捅了法輪功的婁子。很快，法輪功組織旗下的眾多媒體，對王局迅速展開了有組織的報復，其基本手法不外乎兩招：指王局為中共的大外宣，並指王局為中共國特務。一個長期不遺餘力揭露中共專制政權謊言的反共組織，最後竟然還得靠各種謊言與謠言來維持自己的存在，這是不是對法輪功組織莫大的諷刺？
“中共大外宣”、“中共特務”這兩頂帽子看起來是不是眼熟？稍微具備正常理性思考能力的人都能看出，法輪功媒體回應王局的這兩招，本質上無非是中共慣用的文革式鬥爭方式。細心的網友可以發現，法輪功旗下媒體沒有一個正面回應了其原高層虞超揭露的那些問題。而原本，如果法輪功內部，尤其是其教主李洪志不存在虞超所揭露的那些黑幕，是完全可以以堂堂正正的方式，光明正大的回應的。
一個非理性的迷信組織，最忌諱的就是其教主神聖的光環被揭開，這無異於要了他的命，這跟中共專制政權必須極力維護其教主老毛的英明偉大形象，容不得任何人質疑，更不允許任何人批判，如出一轍，是類似的道理。理解這一點，就不難理解王局為何會遭到法輪功背景或相關自媒體大V們如此步調一致的攻擊了。
事後，某些平時看著還相對理性的推特公知為法輪功辯護說：過去二十多年來，論到對反共事業所作的貢獻（九評，三退，自由門軟體，一眾反共媒體矩陣等等），以及受到中共迫害之廣之深程度之大，恐怕沒有誰比得上法輪功了。這說法是否符合實際情況？也許吧！但一碼歸一碼，這個說法的邏輯講得通嗎？這個邏輯就好比，老毛理直氣壯地說：“朕為了推翻三座大山，領導中國人民得解放，全家死了八口人，朕睡她幾個文工團的妹子，又怎麼拉？” 這個說法的邏輯還有點像，民運之父說，“老子為了民運坐了那麼多年的牢，就算把翻譯的肚子搞大了，多大點事啊！”
對於這些事，以及上述邏輯，其實問題的焦點很簡單，也很明瞭，一直就擺在那裡：究竟法輪功是否存在對學員進行精神控制的事？究竟民運之父在黑字白紙的DNA的檢測報告面前，到底認不認他的親骨肉？不直面焦點問題，而以反過來誣衊別人是“大外宣”或“特務”作為回應，這不是中共的文革做法，又是什麼？
七
去年逃離中共國後，在歐洲難民營時，可以自由上網了，我才開始更多地看油管視頻，無意中撞進了法輪功背景油管大V的某些頻道，例如薇羽看世界，但那時我並不知道她是法輪功背景。第一次看她的時政節目，一個直觀感受是，這是個集美麗、善良、溫柔、知性、智慧於一身的女性，節目品質相當不錯。印象特別深的是，有次她模仿中共國外交部發言人毛甯答記者問，薇羽那個神態和表情，真的讓人忍俊不禁，欲罷不能。當時我就有個強烈的想法，還是高手在民間啊！這樣一位油管主播，形象氣質和水準，比外交部那位女發言人高不知哪裡去了。由此可見，中國這個國家，埋沒了多少又真才實學的人才，這個邪惡的體制，讓多少人才變成了庸才，進而又想到，這個體制，讓多少平庸且無德的人位居高位。悲哀！
臺灣大選開票前大概半個月，一張獲邀觀摩大選自媒體大V圖在推特上流傳，上面有文昭、薇羽、公子沈等人的頭像，大選前我已經聽說他們跟法輪功的關係，但一直沒有看過他們的油管節目。大選開票後，出於好奇，我抽空專門看了文昭和公子沈的幾個視頻，文昭看起來文質彬彬，談吐得體，表達恰當，思維清晰，條理頗有邏輯，從任何角度而言，他顯然是一位有知識功底、學識視野與頗有修養的人士，這一切，都令我對他的印象很不錯。而公子沈，看了他製作的曹興誠董事長跟趙少康當面激辯的一期評論節目，我也認為相當有水準，在台海兩岸某些重大的實質性問題上，公子沈應該是準確把握了問題的實質，其觀點與邏輯，都可以說無懈可擊，說其是青年才俊，一點都不誇張。
然而，這次王局被臺灣行政當局處罰後，他們兩個，以及薇羽等大V們的推特及油管的內容，讓人大跌眼鏡，其觀點完全有失公允，許多地方也不符合事實，多有臆測、誅心、甚至扣帽子之嫌。具體詳情，這裡我就不贅述了，由於推特不支援在文本內插入圖片，他們以及其他大V們對王局的指責、攻擊、歪曲乃至直接的人格侮辱，我全部整合到另外一個網站的頁面了，文末有該頁面的連結。
在這裡，我無意對他們的觀點、評論做進一步探析，對我而言，那已經意義不大。真正讓我引發深思的問題有二：一是，為什麼像文昭、薇羽這些看起來很善良、有學識、有修養的人，說起古今中外的各種話題都有理有據，頭頭是道，都像那麼回事，但一旦涉及到王局這個正直的中國大陸媒體人，就完全走樣了？二是，為什麼有些流亡海外三十多年，在自由民主的美國加拿大生活了小半輩子的民運人士，仍然無法去除中國國民的某些根深蒂固的劣根性，仍然不具備基督教文明國家國民普遍具有的精神氣質、品格與個人修養？
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想到美國那些頂尖大學的校長們教授們，那麼多都直接或間接支持搞恐怖主義大屠殺的哈馬斯，那麼多都不再具有真正的理性、美好的德行與健全的品格，海外華人自媒體大V們在冤枉王局這個事情上所展示出來的精神與人格的雙重分裂，也就不足為奇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有時，越是像哈馬斯這樣極端與邪惡的意識形態，反而越是被人追捧，越是非理性的歪教，反而越能吸引某些受過良好教育的知識份子，越是像文昭這樣的大V，反而越能製造出“三年疫情中國死了四億人”這樣的謠言，並且這樣低級得不能再低級，弱智到不能再弱智的謠言，竟然還有眾多法輪功信徒篤信不疑。與此相反，越是像王局這樣秉承正直、堅持真相的專業媒體人，反而會越被集體攻擊與謾駡，反而越被史無前例地冤枉。清者自清，濁者自濁，這並不是王局的不幸，而是那些有意無意攻擊王局的大V們集體的墮落與悲哀！
八
掰起指頭一算，口之心快的王局得罪的，先是擁有超過9800萬黨員的宇宙第一大黨中共，接著是法輪功組織、部份海外民運人士，如今，又加上臺灣的政客。這讓我想起去年12月他發了一條推文，原文如下：
“我再說句得罪人的話，以我對臺灣政壇多年的觀察，臺灣的一大危險在於政客眼界和水準太低，說他們是特首水準都高抬了，也就是大陸地級市的眼界吧。臺灣人民很好，淳樸善良，但臺灣的政客們配不上這裡的人民。臺灣是一流的人民，二流的社會，三流的政客。不同意的來點個贊。”
這裡，王局所言的“政客”這個詞，打擊面就大了，包括藍綠白幾乎被他一竿子掃下船。對於王局這個結論，我的第一反應就是，臺灣是一流的人民，這一點我完全同意，但其他的我則不敢完全苟同。當時，我就發了條推回應：
不妨問問王局：放眼全世界自由民主國家，有哪個國家政客的水準大多是世界一流呢？一流的從來都只是少數啊！並且，王局對政治人物水準的客觀標準究竟是什麼？。。。如果把中國和臺灣的自由民主法治人權狀態的對比打個比方的話，那麼，中國大概還停留在幼稚園階段，絕大多數公民連選票長什麼樣都沒見過，中國只出產類似包子2952全票通過那樣的中國特色皇帝新裝的宇宙級政治笑話。而臺灣已經大學畢業，並且已經在民主社會歷練多年，各方面越來越成熟，整體而言國際公認表現還不錯。
平心而論，如果沒有一代又一代臺灣政治人士的努力，臺灣怎麼可能在創造出舉世矚目的經濟奇跡之後，又創造出華人世界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真正自由民主憲政社會的同樣舉世矚目的政治奇跡？這根本不是簡單的一句所謂“臺灣是一流的人民，二流的社會，三流的政客”這樣的論斷所能解釋的。退一萬步講，難道臺灣的政治人物就不是臺灣人民了？
如今，王局被民進黨行政當局秋後算帳後，又被海外法輪功組織油管的自媒體大V們有組織的污蔑，並遭到一小撮海外民運大V的圍攻，出於厘清事實、辨明真相、探討公理、呼籲公道，我為蒙冤的王局說話，但論到對臺灣的整體看法，我仍然維持之前我對臺灣的觀點。
現在看來，當時王局的“特首水準都高抬了，也就是大陸地級市的眼界”這個論斷，可能真的太傷人了。作為深刻瞭解大陸政治生態，也多少瞭解臺灣社會的調查記者兼主持人王局，不妨將心比心、換位思考，來想想經過公平公開選舉產生的臺灣各黨派的議員及各級各部門行政長官們，對王局的“臺灣的一大危險在於政客眼界和水準太低，說他們是特首水準都高抬了，也就是大陸地級市的眼界吧”這個論斷，會有什麼樣的感受與體會？甚至會產生什麼樣的敵意？
稍微有政治敏銳度的人都知道，對於兩岸關係未來選項這個核心命題，臺灣政界無論藍綠白，都特別反感中共專制政權拋出的所謂“一國兩制論”的統一臺灣的模式，絕對排除香港的“一國兩制”模式早已成為臺灣朝野各界及社會的集體共識。退一萬步講，就算香港反送中後香港的政治與社會環境沒有向著中國大陸的方向大幅倒退，臺灣政界也不可能接受“一國兩制”的模式，因為兩岸關係的歷史邏輯與現狀，跟香港完全沒有可比性。全世界都知道，香港的特首都是千里之外的中共中央在中南海早就欽定好了的，跟700萬香港市民的民意與選擇毫無關係。把經過充分公開公開選舉產生出來的臺灣議員及行政長官（“政客”這個詞翻譯過來講）跟香港的特首相提並論，這無異於是對臺灣自由民主的政治制度、廣大政治人士及臺灣選民的三重侮辱。至於把臺灣的政治人士跟中共獨裁專制政權的地級市領導相提並論，更明顯是對臺灣政治的嚴重貶低了，王局的這個說法，別說臺灣的政治人士不同意，就是我這個中國大陸公民也不會認同。
現在看來，被臺灣行政當局處罰後，王局一語成讖，自己的完美成真了，或許，對於現在臺灣的政治水準，王局會更加確信自己去年那個判斷。然而，說句心裡話吧，在我看來，就算是二十四年前陳水扁剛上臺那會，就算那時CCTV最喜歡報導的立法院開會時藍綠議員之間經常破口大駡、拳腳相加的臺灣，即便那時臺灣的民主政治剛開始發育不久，還不成熟，我也認為臺灣那時的政治水準，也比當今中國包子以2952全票當選這種赤裸裸的虛假虛偽的所謂“全過程民主”要真實得多，要強得多。
從這個角度來看，如果把前後的時間連成一條線，王局被民進黨黨部及行政當局秋後算帳，也不能說完全冤枉。然而，我奉勸民進黨人士也不要忘了：殺人一千，自損多少？臺灣一個執政的政黨對一個中國大陸公民，顯然屬於一場不對稱的較量，從法規與行政上而言，民進黨當然是贏了，但放在全球華人這個更大的背景和視野，從情理與道義上講，尤其是從更大格局的政治智慧角度上講，最終王局是不是輸了？恐怕不一定，甚至乎，到時候劇情反轉，也說不定。不信？我們拭目以待，時間會證明一切。
九
說王局冤，不是別的，冤就冤在，他作為一個中國罕有的秉持新聞理想的媒體人（當然不是作為反共的政治人士；再說，即便反共，不同職業背景的人有不同的姿勢與策略），僅僅是實話實說，就遭到了中共政權的全面徹底封殺（但考慮到中共政權的官僚特權專制和獨裁極權的性質，這尚且能理解）。但由於實話實說，王局竟然不僅遭到了法輪功旗下及有關自媒體大V們有組織的攻擊與污蔑，還遭到了海外一小撮民運人士的惡意中傷，這就匪夷所思了，這才是王局最冤的地方。
然而事實是，迄今為止，王局一直都是就事論事、有一說一，沒有任何證據表明王局對包括法輪功組織在內的任何人進行過人身攻擊、人格侮辱，更沒有進行文革式的謾駡與扣帽子，恰恰相反，這樣做的是法輪功媒體及相關自媒體大V，以及一小撮海外民運大V，還有一些海外的號稱反共的獨立大V。
王局事件仍然在持續發酵，昨天（1月26日星期五），王局在油管視頻發佈了公開道歉聲明。前面部份對殘障人士民進黨立委候選人陳俊翰、以及全體臺灣殘障人士道歉，然後對賀瓏夜夜秀節目組道歉，最後對民進黨道歉部份，提到“法輪功是宇宙之光，民進黨是宇宙之光”，其內涵與用意，耐人尋味。
更為嚴重的最新事態是，王局已經被網爆，其辦公及住址已經被惡意公開，並且網上出現歹徒公開揚言要眾籌從黑社會買凶做掉他的態勢。這個事，背後是否有法輪功相關人士的黑手，還是其他歹徒？只有留待日本當地警方及時間來解答了。
林肯說，“你可以在一段時間內欺騙所有的人，或者在所有時間內欺騙一部份人，但無法在所有時間欺騙所有的人。”無論欲加害王局的人是什麼背景，現在有一點是確定無疑的了：通過這次對王局實施有組織的污蔑、抹黑與打擊，越來越多的人開始對法輪功的“真、善、忍”打一個大大的問號了。事實表明，針對王局這個事，在眾多法輪功背景的自媒體大V身上，既看不到“真”，有的只是謠言與歪曲，更看不到“善”，有的只是赤裸裸的誅心，更看不到“忍”，有的只是動不動就扣“大外宣”或“中共特務”這樣的文革式的帽子。
十
王局蒙冤這個事，究竟能給全球華人什麼樣的啟示？相信，時間必能證明以下幾點事實：
一、非理性、反智的迷信組織，確實可以成功地扭曲人的心智，讓正常人失去健全的人格與整全的智識。文昭、公子沈及薇羽在王局這個事上的表現，就是最好的例證。
二、如果沒有理性的信仰，中國人就算在自由民主國家生活二三十年，並不必然會形成自由民主國家公民的基本素養。一小撮海外民運自媒體大V在王局這個事上的言行，也充分證明了這一點。
三、歷史表明：過去中共專制政權在大陸統治的二三十年，也是海外法輪功等勢力持續攻擊中共政權的二三十年，但中共的專制統治被實際有效地削弱了嗎？中共瓦解了嗎？一個連人民飯都吃不飽的朝鮮金家王朝都能持續七十餘年，全球第二大經濟體的中共政權，豈是法輪組織功靠造謠能削弱、能瓦解的？
這次臺灣民間團體信民兩岸研究協會邀請海外（其實就是北美）自媒體大V觀摩臺灣大選，其中有個頗耐人尋味的插曲。那張排列了獲邀大V頭像的名單，一看絕大多數就是法輪功背景或相關者，小部分是海外民運自媒體大V，末了有個頭像和名字，顯得極不諧調，那是五嶽散人。當那張圖片在推特上傳開後，五嶽散人立馬公開發表聲明，稱跟他們不是一起的，還特別強調，他自己是全程自費觀選，既不住法輪功那幫人一起的酒店，也不跟他們一起吃飯或參加任何活動，完全是獨立自主，獨來獨往。五嶽散人此人如何，我不做評價，但他毫不含糊地跟法輪功人士劃清界限，這意味著什麼？
五嶽散人去年錄了一段視頻發到油管上，大意是：海外反共人士搞了幾十年，至今一事無成（從中國是否出現實質性變化的角度衡量），他認准了今後那幫人仍然搞不成，今後如果搞成了，他把他的姚姓倒過來寫。
對於奮鬥了三十多年的海外民運界人士而言，這話可能很難聽，很難接受。然而，忠言逆耳，兼聽則明，偏信則暗，作為通過各種力所能及的方式（金錢及輿論）支持過海外民運的人，我倒是覺得，甭管他出於惡意還是善意，不妨把五嶽散人的這番話當作一面鏡子，好好照照，或許更加能看清理想與現實的鴻溝與差距。
再說回文昭、薇羽、公子沈這些法輪功背景的自媒體大V們，我曾經很喜歡他們的某些節目，內心很願意相信他們是善良的，至少來說，他們多少擁有善良的一面，但為什麼偏偏在王局這個按常理常情與常識都曉得他是個無辜的受害者與蒙冤者，還要把他打倒在地踩上幾腳呢？歸根結底，恐怕還是跟他們誤入非理性的法輪功歧途，以至於失去正常的理性有關。當年二戰期間，納粹那些把成千上萬猶太人送進集中營的德國人，許多也是受過良好教育，有教養、有風度、有涵養、有學識的人，在家裡可能是孝順的兒子，優秀的丈夫，慈愛的父親，乃至社區街坊眼中的好鄰居，可就是眾多這樣有修養的人，把600多萬猶太人送進了焚燒爐。這些人，在思想觀念上也是受了一種社會達爾文主義、尼采的超人意志說等意識形態上的影響，絲毫不覺得殺害猶太人有什麼不妥。如今，受法輪功意識形態的影響，文昭、薇羽、公子沈們對王局極盡攻擊與打壓之能事，大概是異曲同工之原理。
早已拿到美國或加拿大護照的法輪功自媒體大V們，有的或許在中國時，遭受過中共政權的迫害，又或者，還有更多遭受過中共政權迫害的法輪功修煉者，沒有機會逃離中國去到自由民主的北美。但曾經遭受過中共迫害的人，就應該用侮辱人格、歪曲事實、集體攻擊的方式迫害被中共迫害的王局嗎？豈不是更加應該加倍愛惜和保護這樣一位整個華人鮮有的敢於實話實說的媒體人？如果法輪功自身確實有錯，存在對學員進行精神控制，存在不合理的經濟利益的壓榨與盤剝，法輪功內部的有識之士，是不是應該認真檢討與反省，有錯就改，善莫大焉？而不是對實話實說的王局進行文革式的扣帽子？
一生追求自由捍衛民主的胡適，晚年回首人生，對於自由民主這些價值，他有過深入骨髓的領受，他說：我年紀越大，就越認識到寬容比自由更重要。這話放在今天的華人世界，何嘗不至理至貼切？王局並沒有不寬容法輪功，他指出法輪功媒體散佈的“疫情三年中國死了4億人”是造謠，對脫離法輪功的原核心人士虞超進行訪談，揭露法輪功的一些問題，是他作為新聞媒體人的職業本份。但反過來，法輪功旗下媒體以及相關自媒體大V對王局進行歪曲污蔑、人身攻擊，卻是不僅是不寬容，更是對王局作為一個人的尊嚴與權利的公然侵犯與踐踏。
就對人性本質的理解，以及政治立場、傾向、光譜並許多具體政治問題的觀點與態度而言，如兩岸的統獨之爭、所謂武力攻台的可能性與前景，我跟王局差異很大，甚至可以說不是一路人（我認為符拉迪沃斯托克、庫頁島與外興安嶺這些地方比臺灣優先得多、緊迫得多，應該先收復這些失地後，再討論兩岸的統一，對此，我有不戰而屈鵝之兵的和平收復的萬全之策；又或者，就算今後統一，模式與本質也應該是西德統一東德，南韓統一朝鮮，而絕不應該是東德統一西德，絕不應該是朝鮮統一韓國，這個模式與本質，跟兩岸人口、面積及經濟總量這些表面性因素無關）。然而，在王局的問題上，我的原則十分簡單而明確：儘管我不一定同意王局的所有觀點，我一定誓死捍衛他說話的權利。
在此次王局蒙冤事件上，那些對王局進行過各種人格侮辱、歪曲事實的攻擊誹謗與惡意攻擊的人，無論他們的V有多大，無論他們來自什麼背景，有一件事是確定無疑的：他們的人生已經留下了一個重大的污點。除非他們不在乎自己的人格、名譽，他們可以不悔改、不認錯、不道歉。
珍惜生命，必須遠離非理性的迷信組織。我願意相信，大多數法輪功修煉者都是善良的，他們只是被非理性的迷信給迷惑了心眼。奉勸那些欲加害于王局的人，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又或者，信耶穌，得永生。這兩款真正的宗教，總有一款適合他。
我真誠的希望，將來有一天，那些冤枉、攻擊、傷害過王局的當年的法輪功自媒體大V們，以及少數海外民運自媒體大V，某一天夜深人靜，捫心自問時，會有良心的發現，會為自己的罪過而真心悔改，並且，最終能跟王局合好，冰釋前嫌，互相饒恕，彼此寬容。那才是真正的真善忍，中國的自由和民主，才真的有希望。
昨天王局關於道歉的視頻在油管發佈後，全球華人紛紛通過留言和打賞表示安慰、理解與支持，放眼望去，大概小半是臺灣人。這些臺灣朋友的留言尤其溫暖人心，他們的真誠與慷慨令人感動。我在想，如果把留言及打賞支持王局的臺灣朋友排成並列隊，恐怕能從臺灣總統府，排到凱達格蘭大道的另一頭，甚至一眼望不到邊。
人間自有真情，公道自在人心。祝兩岸和平！願王局平安！
附連結：王局蒙冤事件期間，部份推特及油管大V評論集。可能有些淩亂，得空再整理（互聯網浩瀚如海，本人時間精力有限，不可能全部一一收錄，有意者，可以留言補充）https://t.co/hP3wh4VFb6
延伸閱讀：
1當“紅漆馬桶”遇上臺灣總統
2 寫在臺灣大選前
2老毛